素月

关于《魔道》:风雪里的堡垒(from Zhuazhua)

Amy:



这篇曾有几个高质量的回帖,但是楼很快就塌了,塌的猝不及防,没有一个人来得及保留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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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心论迹,我觉得《魔道》里最完美的是忘羡的契合程度,还有蓝涣对蓝湛的感情。但其中不少要素宛如天授,单凭使力无法达到。而在《魔道》的人间风雪里,仍有很多即使是含悲的,弱势的,仍然让人感激的东西。



(一)
即使无羡再能折腾,我也没觉得叔父大人很喜剧,印象最深的总是他的“本当如此”。忘羡在乱葬岗上引开尸群与之搏杀,是WiFi重生后两人最险的一次,也是叔父看见这两人站到一起时,表现最平静的一次。
这段给我的感慨不亚于WiFi自选的那些hard模式。叔父骤然获悉金光瑶是个大阴谋家,那么仙督遇刺泽芜君正在救治自然全是鬼话,金光瑶能否放蓝涣一马又非他所能臆测。不知蓝涣是否还能回来,蓝湛又要去做死士,对姑苏蓝氏,对他的全部情感,其实都是可惊可怖之事。
印象中蓝湛第一次不计代价,是在玄武洞救绵绵。即使对此人会这么做并不意外,也会不自觉想起他当时的情形:父亲将死兄长失踪,叔父在焦土上收拾残局,真不是适合舍生取义的时间。看得出他也没有这种愿望,分明机警而积极,在一片混乱里首先想到脱困的办法,被困后也力图在体力调整到最佳时杀掉妖兽,争取离开。可是救绵绵时一步不退,出洞时落在最后,分明又存了必死之心。虽然真真是明心见性,但想到他焦头烂额的叔父可能又要收到一个坏消息,心里总模模糊糊有点过不去。
直到这里,好像无需细想,突然就疑虑尽释、胸中爽快。蓝湛不需要禀报、陈情,只是一礼而别;叔父也没有慷慨悲壮的姿态或者担忧不舍的流露,因为思追着急,他才淡淡道:本当如此。
在内核与风格上,蓝家的人自有他们的重合点。
(二)
这个事件对忘羡的重要性非止一端。在群尸出现时,如果不是因为还领着两家修士,蓝启仁根本不愿进夷陵老祖的伏魔洞躲避,他宁愿被撕碎在外面,蓝湛也被划出蓝家阵营。要是他的看法就停在这里,魏无羡哪能安稳入住静室,又哪来家宴的名额——WiFi其实很在乎这个道侣名分,尤其是不希望蓝湛跟家族关系搞僵。此事之后,不可调和的难题算是得到解决:即使愤犹未释,叔父对WiFi的主要意见也已不再是敌我之分,永远讨厌他的“浪”,但辨出了他的“心”。
蓝家作风大抵如此。蓝湛在金鳞台见识到绵绵的品格与勇气,就追出去同她说话,向她行礼,“尊重之中,还有庄严。”而蓝涣对金光瑶的厚谊,恩情和脾性还在其次,决定性的因素在于“我所知的金光瑶,和你们所知的金光瑶,还有世人眼中的金光瑶,完全是不同的人”,他“心系众生、敬上怜下。”金家家主手握蓝氏玉令,自由出入于云深不知处的结界;直到邪曲的事被发现,蓝涣不得不疑心他,于是玉令失效,他的出入权被收回了。
入蓝家门,说易也易,说难实难。魏无羡终获接纳并不奇怪,但想来依然幸运又治愈:忘羡行动时全无这些考虑,却无形中大大缓和了与家长的矛盾。仿佛只要抱着这样一颗心往前走,就不会永远孤立。
如果魏无羡没有这颗心,他生命里的温宁,温情,绵绵……包括蓝湛,可能还包括金凌,都是另外的样子。


 




(一)
有这颗心,沿途也许能收获知己肝胆相照,却未必能救得自己,比如晓星尘和前世的WiFi。WiFi的第二世,如果不是修真界在这个时候权力重新洗牌。如果蓝氏不是这样名望实力一流的世家,结果也不见得好。
但换一个角度说,如果活着的人有足够的能力与心志去坚持追查一只左手的真相,并进而为聂明玦讨公道去挑战金光瑶,聂怀桑也不用大费周折来复活魏无羡,他能求助(利用)的,也只有夷陵老祖和蓝家。因鬼道和心性而死,也因鬼道和心性而活,倒很配“魔道祖师”这四字。
这样说,并不指WiFi前世无辜——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无辜,否则不会在不夜天之后自毁阴虎符,放弃最强武器;也不会在乱葬岗围剿自己身死(反噬何至于刚好就在围剿那个时间发生)、拼死相护的温情族人被残杀后安安静静做个孤魂野鬼。
毕竟他从不反对报复,第一世在射日之征中的手段可谓狠辣,第二世认为换作自己是常萍,绝不息事宁人,要把薛洋千刀万剐。当他发现莫玄羽是金光善的儿子时,第一反应也是:“当初乱葬岗大围剿,除了江澄,第二份就算金光善出力大。如今魏无羡却占了他私生子的舍,也当真不知这笔账要怎么算。”
WiFi仍然称得上一个为他的心和他的信念受过大苦的人,他上乱葬岗的初衷和坚持尤为可叹。从处境看,那之前他是百家中的一个异类,那之后便是叛徒、魔头,不齿于人,被宣布“与众家公然为敌”,金光善等要算计和讨伐他比从前容易得多。从心境看,他甚至得意于自幼未被脱裤子打屁股,觉得这样挨罚太羞人又丢人,也早已习惯把自己的未来和江氏连在一起,还念念于要送师姐风光出嫁,又岂会愿意被昭告天下逐出家门?那的确是羞耻、痛苦和遗憾,他后来自嘲如丧家犬。这种心态变化从细节中可见一斑:从前再为修鬼道而闹不愉快,也不妨碍WiFi向蓝湛抛花招惹,夷陵相遇时他却连目光相接都要躲开。
WiFi并非自虐狂,却一早接了巨额罚单:亲人、屏障、名誉和诸多自由,从此困守乱葬岗。他这么做与当初的蓝湛金子轩其实有些相似。绵绵在蓝、金心中不过路人(顶多算蓝湛的假想情敌),但因为无法坐视她被放血作饵,他们会挺身而出,在温晁的威胁和温氏的压力面前不肯稍退半分。温情姐弟陷于绝境,而他们又非路人可比。
重生后在大梵山上继续听世人痛骂白眼狼,他想的也是:“当初做出选择时就已无比清楚,今后将面对的是什么道路,心中早已自警:记住云梦江氏那一句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此中滋味十分复杂,为遵行家训,他只有离开江家;所以对自己为何离开从来不予置辩,但在精神上永远以“江家人”自居。
既顺应大环境和他人的要求,也具备付出代价的自觉。太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能忍受这一切。
并非全是失落。“一条路走到黑……吗?”也不是很黑。在这里,出现了全书最温暖而酸涩的情节,我很喜欢但不愿多读的一段:山路上的灯,窝棚里的宴,有点拘谨的交谈。他只是为了守住所信奉的道,这之前,温家一群人只是“道”的落点;这之后,才有了情感和温度。WiFi孤零而沉重,温情的家人恐惧而无措,他们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些愉慰和支撑。五十几个人,在乱葬岗这样的地方,也过起日子来。搞发明,种菜,酿酒,小孩子把鬼笛啃得全是口水。“今后怕是又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以前熟悉的那些人了。但是……他现在不也是正要去见熟悉的人们吗?”
困兽一般痛苦的生活,但是永不能忘。
(二)
重生后的WiFi在心里念叨了太多次“乱葬岗围剿”,不只为他自己死得惨烈难忘,还有他以最大的决心和代价去保护的这些人的死亡。当温家的第一具凶尸从血池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其他人完全看不出那是什么,WiFi却“死死盯着那具血尸,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胸口狂跳”,面对这些血尸,嘴唇颤抖说不出话。当思追跑来跟他相认,他也在驴背上抖到快坐不稳,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从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动作,能感觉到WiFi深藏于心的痛苦。像之前说的那样,他的心让他得遇知己。无论结果如何,温宁要对他说:“魏公子,你做的够多了。”而蓝湛无论有多不习惯提到自己做过什么,也一定要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有个孩子活下来了,这当然不是什么理想结果,但对WiFi还是很重要。“你把他教得很好。” “今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再见面。” 真是无比温柔的对话,不止于你侬我侬,是完完整整的心灵交汇,携手并立,共御这人间的风和雪。
蓝湛的爱深邃,有很多层面很多内容。而这一面,为我对他感情的印象打下基础。
他在清河街头伫立,等回了一腿恶诅痕的WiFi,那句涩然的“我只离开了几个时辰”,然后“是从金凌身上移过来的吗。”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相信WiFi是这样做的,也明白WiFi为何这样做。
上金鳞台的时候,WiFi停在金子轩的画像前看着,蓝湛也停下来,静静等他。
一起站在温家行将灰飞烟灭的血尸面前,向他们行礼致谢。
把阿苑救回来,抚养教育。想不到有一天,竟可以把这个孩子重新带给他。
蓝湛是WiFi会对他说“换了是你”的人,懂得WiFi的悲痛,对他来说是不费力气的事情。有些事不只为了WiFi,也是出于本心,比起不夜天之后的“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这样”要容易得多,却远比戒鞭痕更令我动容。
假如有个人轻轻洗涤过你的伤口,并把他温凉的手覆在上面。



(一)
WiFi受他敬爱的人影响显然很深,有意识地在自己身上沿袭他们的作风。
母亲的“你要记着别人对你的好,不要去记你对别人的好。人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东西,这样才会快活自在”。以他坎坷的经历而言,这个信条大大保护了他的心情。
养父的“要给你们的东西早给了。剑在身侧,训在心中”。如果砍了右手,还可以用左手练剑;如果没了金丹不能再用剑,家训也一样在心里。
还有师姐。我想,师姐淳厚的亲情和谦恭的态度很可能教会了他温柔,后来,他又希望金凌也有这份温柔。WiFi从树上摔下来那天晚上,师姐除了接住他,背负他,给了他一碗香气永在心间的汤,还对那个半夜出诊的大夫表现出十足的和气、礼貌和歉意,丝毫没有心安理得的样子。Wifi虽然放旷,却有他的修养,看到客栈里工作的全是女子,就自己去打水,和蓝湛在汤馆喝汤,等伙计下去了,才小声对蓝湛说:不好喝,没我师姐熬的好。
魏无羡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知道不同的处世法则,对这三个人教给他的却谨遵不违,始终不渝。可能是天性之厚,这样的信条对他来说最有说服力,或者说,他对美的东西非常敏感,容易被感召。日常也看得出来:一个人美在哪里,好在哪里,他的领悟评价既快且准。
靠着这种人格特征,他一重生就自然地开始救人解难;在经历了前世的惨痛消沉之后,依然可以热烈纯净地去爱一个人。
(二)
WiFi不止强在战力,对人也有一种敏锐清晰的观照,一定程度上让他是个悲观主义者,和潜在他心里的不安全感一样,给他增加了一抹冷冽的底色,与跳脱的外表形成反差,让这个人更有层次感。
他问思追琴语水平如何,得知蓝湛认为“还可以”,便“放了心”,因为“蓝忘机说‘还可以’,那就一定是还可以,不会夸大,也不会贬低。”
他疑心掘墓的雾面人是蓝湛的家人,蓝湛说“不是”,他立刻就排除了蓝涣和蓝启仁,因为他坚信,蓝湛不是“那种会遮掩事实或者不敢面对真相的人”。
Wifi对蓝湛品格的相信已经成了一种本能,除了人所共知的嫉恶如仇逢乱必出,除了令他激赏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还推崇一种不增不减的理性,和直面任何残酷真相的勇气。
他自己也在向这方面靠拢: 
大梵山上遇金凌时,对当年乱葬岗围剿出力者的清楚排序。
共情聂大的时候感想“怕我的人不少,敬我的人却不多。”看到自己睥睨众生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揍一顿。
金光瑶突然成了大反派,自己又成了“魏先生”,却毫无苦尽甘来的愉快,对眼前的群情汹涌淡然观之。
带小辈外出拉练的时候,课堂气氛总是很好,主讲人神采飞扬,却总在一些关头,给这些少年讲一些沉重的内容,让他们对人间的残酷有所准备。
这世上谁都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是这么讲道理的凶尸,我很久没有见到了。
其实真是一双冷眼,对人也对己,不模糊,也不粉饰。粗鄙一点说,WiFi既不做哭闹的孩子,也不给自己和别人奶吃。他并不认为这个世界比十几年前变得好了。只不过他比那个时候更清晰,更能把握自己,而且有了他想要的陪着自己的那个人。
对这个人世的认识,算得上是他如此注意和爱恋蓝湛的一大原因。在他的心里,世界是很不美的,但蓝湛是完美的,连那个可以打负分的社交能力也是:话都让我说,他只要“嗯”就好了。能与之相伴,真是“何其有幸”。
(三)
我常常觉得,不能冷峻观察的赤子心肠可能会欠缺力度和准确性。纯白一片的年代终会过去,从某一刻开始,就要直面这个世界作出选择,更甚者可能经历一些沉重惨痛的事情,那么他必会有所改变。对一个人最大的期待其实正是: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喜欢WiFi年少明亮的年华,求学那段可以看很多遍;那种永恒的少年风流,明亮自由的形态,十足令人向往。
我也喜欢归来的这个人。纸人店里带小孩的部分一样可以看多遍。那个WiFi轻松,有趣,严格,可靠,特别有魅力。“英雄病”也改不了,别无他法时会在自己身上画召阴旗,还要求心上人尘埃血渍里陪着自己。
很喜欢他对待金凌的部分。金凌的发展他有细致的思考,金凌一遇险他就手心冒汗,在观音庙里人生圆满的时刻,照样清楚地知道,如果金凌出事,他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种紧张关心是本分,真正吸引人的是,他是如此懂得应如何面对,如何用心。大小姐是世上最让他悲痛内疚的人,对他恨意滔天的人,让他抱有亲近感的人。他既没有消极逃避地犯怂,也没有手足无措的失当,心里情绪翻涌,行为练达智慧。教金凌打架技巧,纵容他在这个年龄痛痛快快打几架;教导他对人有礼,训练他与平辈协作;掉马后被刺一剑,再见面时行若无事,坦然走到他跟前去……这些绝不能弥补金凌所失去的,却又的的确确在金凌身上引发了一些变化。
很喜欢WiFi和恢复神智后的宋岚见面,金鳞台事件后与蓝涣的几次交流。都是进退得体,态度恳挚,“君子”面前,有美好的风仪,最像个“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不仅“温”,而且“厉”:“泽芜君,以生人试邪曲,怕是与姑苏蓝氏家训背道而驰。”柔韧度与原则性俱佳。
在蓝湛面前是另一个模样,依赖感与保护欲满溢,活脱脱的“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对生活有无限热情,一个盘坐在驴背上的姿势都让他觉得是了不起的发现,急于和蓝湛分享,蓝湛也当真看得移不开眼睛。蓝湛套中了他要的毛驴布偶,他就“大笑着跳进摊子里,把地上那只小毛驴一把薅了,夹在胳膊底下,”鼓掌鼓得比谁都用力,十足是个“羡三岁”。在爱与智慧里重新获得童年,和道侣一起,明明是世事洞明但逢乱必出的一双侠士,却又像两个深深相爱的小孩。
这个沧桑又纯真、明朗又深沉的人,让我想到四个字:人生有度。




(一)
也许是为了给《魔道》世界一点希望,小辈们全都正直可爱。戏份最多的两个给人印象很深。
思追出场时,WiFi一语中的:一棵好苗子。气质温文,课业扎实,礼仪端重,显然受到严谨的教育,却既不死板又不虚矫,是个机敏又敦厚的少年。
他显得超乎年龄的无懈可击,也有合乎年龄的性情爆发。把含光君看得太重要,所以在乱葬岗上第一次无法听从吩咐,慌慌张张向“先生”求助——可见忘羡行动之危险。他的温文也可以变为明烈,WiFi叫温宁把他扔出战圈,他会恳求让自己留下:“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与忘羡相认的时候,“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把三个人紧紧圈作一团。”这是少数我为之鼻酸的地方。思追完全是靠着两个人的信念而活下来的,一个人对道义的信仰和另一个人对道义与爱的信仰,他还成长得这么好。三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对人的精神好像真的会起一种信心。
当回忆被一一唤起,进入温苑脑海的绝不只是甜羹和玩具,有钱哥哥和没钱哥哥,还有大量悲惨的内容。他要接受自己的身世,要把幼年记忆里的亲人和乱葬岗血池子里爬出来的那些血尸统一起来,要接受那个想要抚摸他的、显然死状很惨的血尸是他的外婆。他心灵上会背负很多很沉的东西。但我莫名相信这个人。
(二)
温宁直接杀死了金子轩,江澄与金光善又主导了乱葬岗围剿,但是温苑与金凌成了朋友。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一些事情,但即使有一天知道了,友谊的小船大概也翻不了。两个都是特别的孩子。
金凌出场时简直是恶势力,好像不知尊重与公平为何物。然后他就逐渐成了全书让我改观最多而且很喜爱的人:因为他本性的美,和他努力去认识和面对世界的样子。
从他面对食魂天女时“死就死”的倔强,到因为受过“莫玄羽”的恩,顶着舅舅的压力放跑了“莫玄羽”,他开始显露出别的东西,而且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从他对“清河百晓生”的动作,到出义城之后与思追争吵的内容,可以看出,对于仇人,他在思想和行动上都准备得很充分了。可是,每每与世上的人和事发生具体的接触,他就不由自主地要用自己的心去观察和体会。
谁也不能要求他原谅魏无羡、温宁或者金光瑶。令人动容的也不是他最终无法单纯地去恨他们任何一个,甚至对魏无羡和金光瑶还带着无法强行抹去的亲近感;而是他那种认真又清澈的人生态度。他的眼睛还没有蒙尘,他的气质还很“新”,坚持注视着那些进入他眼中的人,看到他们的各个方面,把这些在自己心上磨砺,然后感到迷茫、痛苦,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哭泣……这种磨炼其实很残忍。知道金光瑶算计了他的父亲,可是回忆起“小叔”时,会觉得他对自己的笑容“温柔真切”,无法相信那是假装;当他做了家主,会想起金光瑶在位时,从来没有下属敢受贿。
世上多得是“但凭一口气”的人。金凌如果按照他所接收的教育来行事,会过得简单和痛快许多,他却完全向生活敞开了自己的感知,一丝一毫都不肯模糊。可以叹息他年少天真,还区别不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他却在这纷纷乱乱的思想撞击里跌跌撞撞又不知不觉地成长,有了自己的观念,有了勇敢又丰茂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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